逗逗宝宝

（一）

天下的天　城中的城
红墙黄瓦梦隐的情
情缠着梦　梦缠着情
刀光剑影金屏风
——刘欢《金屏风》

醉生梦死的海上，有一座明公馆。红墙白顶，安静祥和；有围墙，白色的，守门的是把黑色将军。它显赫，在老百姓眼里；又是不足为患的，在当权者眼里。整座城市都成为了孤岛，一个小小的明府，纵是资本世家，纵是政府新贵，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在军国一体的政制面前，再丰厚的资本也不堪一击。

南田是这么想的，南田知道，明楼也知道。新政府与日本人对他有猜疑，是为他暧昧不明的身份，那背后可能有重庆、甚至是延安。政治，而非资本。
“阿诚，”南田忽然这么唤眼前正在她的引领下迈着优雅舞步的男子。时间久了，强悍如南田也觉得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明秘书长是可以有限度相信的。纵使人前他对明楼多么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人后，哼，亲兄弟尚不能坦诚无间，何况是这种半路出家的，养子？南田的手悄无声息地贴上阿诚的胸膛，那剪裁得体的西装下面……
“南田科长？”
“明楼长官昨天刚刚成功处理了一起出租车业同业公会未呈请而非法涨价的事件。”南田的手又重新抚上青年的肩膀，只搭不靠。只是一条狗，逗弄逗弄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听着青年低沉优雅的嗓音，南田的思绪突然又飘散了一点——或许，可以等手中被放上明楼的痛处再说？
后者只是一个念头，在南田心中一闪而过。
南田的烦恼阿诚知道，针对明楼的秘密调查从未间断却连遭挫折，外围人员无功而返，特别情报员好几个曝尸荒野，连汪曼春也探不到她师哥身份背后的底。

“看不出来南田科长也关心上海的经济生活。”阿诚笑道。
“自然是不关心的，我关心的是，阿诚最近似乎只对明长官的事尽心尽力啊。”南田含笑看了阿诚一眼，满意地感受到青年刚刚紧张地一握。
“先生做事滴水不漏，但最近我时刻随侍，也没有什么背着我进行的事项。还望南田科长多一点耐心，相信阿诚。”最后四字被加重语气，南田循声望上，只见青年眼底一片清明，犹如朗朗星空映出自己的脸庞。
南田一愣。
柔甜的舞曲迸出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阿诚温柔地放下南田洋子的手，微微躬身，向舞伴道谢。远处明楼已经放下酒杯，准备离席。阿诚看见了，随即向南田表示歉意，快步向明楼走去。
“先生。”
从侍者手中接过大衣，明诚伺候明楼穿上。靠得近了，阿诚感觉大哥说话时的呼吸擦过耳边，一阵炽热。
“刚刚被她碰过的地方，记好了。”